一些社会新闻和思考(一)

先做一个有力量和锋芒的人,然后再做一个善良的人——也许应该这样吧。“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仍然热爱生活”


进入十二月,科技圈很热闹。月初,字节跳动联合中兴努比亚推出了一款搭载豆包智能体的AI手机,可以利用AI的底层能力直接操控手机,实现消息自动回复、一句话订餐买票等功能。

这款手机刚一发布就引来许多关注和兴趣,可随后几天,这样一款科技产品却让字节跳动陷入争议:腾讯旗下的微信以及阿里旗下的多款app均以“登录环境存在风险和外挂程序”为由禁止了豆包AI手机上的用户登录(也就是一言不合就拉黑)。

舆论吵得很厉害,一方认为腾讯阿里等公司店大欺客有意垄断流量入口,一方认为深度融合AI能力的手机存在隐私泄露的问题。但,不管正义站在哪一方,互联网巨头之间这种激烈的、一言不合就拉黑的商战还是让我有些震惊和恐惧。大家都不是白莲花,面对哪怕是同等实力的竞争对手(例如字节跳动这种大公司)都能使出这般吃相难看的手段,更别提对于广大手无寸铁的互联网用户了。又想起许多年前,阿里旗下的虾米音乐停服,结果前脚刚发停服通知出来,后脚各大音乐app就推出了用户数据转移接口,颇有一种鬣狗分食般的黑色幽默。

你说好不好笑,大家天天都在说要善良,要包容,要相信这个世界的善意。就像,最近三联生活周刊发表了一篇文章《陷入“优绩主义脑”的孩子,更容易怀疑身边人的好意》,文章中称 「当一个大学生越相信他人是共情的、关怀的,那么他的心理状态也更好……一旦大学生意识到自己对他人的善意存在着系统性的低估,以及鼓励他们尝试认识陌生同学,就可以显著减小“共情感知差距”,增加社会联结感,进而提高幸福感」 ,依然是在鼓励大家保持开放和共情,相信他人是善良的。可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这么多黑色幽默事件,又怎么能让我们发自内心的相信这一点呢?

不止如此。有时候我会怀疑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信息茧房当中,被各种有意无意编造的信息所环绕。譬如说,最近几年网上有一句流行语,“人生的容错率大到无法想象”。这是许多年轻人叛逆的宣告,或者对于低谷期同伴的安慰和鼓励。可是,这句话是否更类似于一句没什么实际价值的鸡汤文学,而并非生活的真相呢?——事实是,这个世界有许多不同出身、不同家庭环境、不同经济状况、不同社会文化、不同阶级的人,对于一些人(例如城市小康家庭)来说,确实是“人生的容错率大到无法想象”,而对于另一些人(例如贫困乡村家庭,或者30多岁拖家带口、面临中年危机的成年人)来说,光是活着就很艰难了,人生的容错率非常低,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现在的社会压力很大,经济下行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到头的事情。可是网络上这么多人说“人生的容错率大到无法想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真的“人生的容错率大到无法想象”,还是网友们的一厢情愿的想象?我觉得更像是后者吧。哪怕网络上这种言论的声量有多高,这种言论终究还是一种认知错配,如果不看清自己的容错到底在哪里,最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与此类似,最近还有一篇来自某官媒的文章 《未来五年,什么工作吃香?》 ,介绍了未来几年内有发展前景高光的职业方向。文章写得很好,但是网友们的讨论却更多表现出悲观和嘲讽,大家普遍认为报道中并没有把真正“能够赚钱或带来稳定体面生活”(例如政府编制、报社记者、大学教授等)的职业列出来;甚至,文章中提到的部分职业——例如基层服务业、社区工作和养老服务,例如乡村振兴相关行业,甚至灵活就业——被广大网友们形容为“辛苦且工资低的牛马工作”。就连官媒都会选择报道,那么我们普通人在生活中看到的事情,又有多少是被有意蒙蔽的呢?

在网友的讨论中,有人还提到了环球时报前记者付国豪,那个2019年乱港事件中勇敢站警方却被打伤的前线记者。付国豪的英勇事迹在那段时间里得到了广泛报道,但网友们却提到了这背后落寞的另一面:尽管付记者当时收获赞誉无数,但环球时报也没有给他正式编制;而且不久之后他因抑郁症离职,又在21年下半年突然去世(甚至其去世的消息是在一年以后由其父亲发布的;官媒在这件事上选择了沉默,环球时报主编胡锡进甚至删除了大部分谈及付国豪的微博动态,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有人说,突如其来的名誉,对付国豪这样的报社新人,与其说是幸运,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枷锁,而报社的同事也会因为嫉妒等原因将其视为眼中钉并默默排挤。又想到最近引起热议的跑马拉松的护士张水华,她在工作之余参加马拉松获奖,却引来了医院上级的敌意和处分。似乎在成年人这个阶段,相比于获得好成绩,在当前社会组织中找准自己的位置然后收好锋芒才是最“合适”的。可是,这真的对吗?

但说实话,我宁可相信世界是善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愈发沉默和悲观的原因。目睹了太多社会的另一面(其实还有一些我不方便写在文章里的事情;上海团校的那个调研活动真的让我见识了很多),觉得有许多现实是不对的,却又无力改变,只能慢慢陷入缄默之中吧。更讽刺的其实是,从小父母已经在教导我用灰色的目光看待世界,教导去意识到世界的阴暗面;可是这样的教育让我颇有些抵触和反感,以至于叛逆的我走向了的另一面,走向了完全不接受社会达尔文的、有些圣母的那个自己。现在看来,父母那一辈确实看得更透彻。

碎碎念了这么多,好像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也许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维持好心理状态别崩(我也不知道为啥,感觉一到冬天就容易出现抑郁情绪,这几天总感觉疲惫想睡,读文献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其次是高效利用时间并做好未来规划。从最近几周的状态来看,好像我还能保持住一些研一时的那种勤奋的作息——可惜工作效率确实高不起来(这也确实是我的问题,我脑子一直不够聪明,从小到大取得的成绩似乎都是靠远超其他人的学习时间慢慢搞懂换来的)。

加油。